互相招惹的双鱼天蝎
我跟他在一起五年了,他是只蝎子,我是鱼,星象学说我们很般配,但刚开始的时候,我仍然不敢轻易招惹他。第一次在派对上遇到他时,他含蓄内敛的微笑让我觉得他很绅士,与周围嘻嘻哈哈的朋友们形成鲜明的对比,也有点与这个热闹的派对格格不入,不过他却吸引了我的注意。显然,他也注意到了我,因为我同样是冷淡、腼腆地微笑着。
我们小心地寒暄着,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然后深入某些共同的话题,我诧异地发现,一向对陌生人紧张拘谨的我,在他面前是那么的自然,他冷冷的外表和那把深沉的声音,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次谈话我很愉快,相信他也是,所以他记住了我。
他并没有频频约我,只是在众多朋友的场合下,我们才匆匆见过几次面,冠冕堂皇地问候一下,对这样的会面我感到又喜又怕。内心是渴望见到他的,但是我又不敢直视他。他紧绷着薄薄的嘴唇,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那深邃的目光凛冽地望着我,刺穿了我的心。
我们始终保持着一段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的距离,即是肢体上的,也是心理上的。他隐藏得很好,而我更不敢多说什么,所以朋友们都认为我们只是见面点头的交情,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有个射手座的男人,以“射手”的风格追我,弄得满城风雨;而他也是有人爱着的男人,那是个双子座的女孩,我不仅认识她,而且上班时她就坐在我的对面。所以,我好几次想放弃,认为是自己会错意,是自己太多心……但是,每次他用那眼神看我的时候,我都觉得空气稀薄,胸闷缺氧,更因为,我发现,他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那双子女孩。
我亲身感受了那个双子女孩背叛了他以后,所受到的严酷报复。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使她感到那样良心不安的,只知道那个坐在我对面、一向开朗的女孩,那时对每个安慰她的人都只说一句话:“是我对不起他,真的。”我知道他的厉害了,更不让自己轻易招惹到他,所以我接受了那个射手男孩的追求。
在后来几次“不经意”的会面中,我清楚地察觉到了他的不满,虽然他也和别人一样说着“恭维、羡慕”的话,可表情却不自然,他一个人猛抽烟的时候,朋友都说他还在为那个双子女孩耿耿于怀,但是我知道,也许并非如此,我祈祷着,但愿那不是因为我……
一次我跟他一起去见客户,回程路上忽然下了大雨,正在我狼狈万分的时候,他果断地拉着我跑向一个屋檐,我的手被他厚实的掌心完全包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的手好象天生就是要被这样一只手握着一样,我们在雨中奔跑着,我却希望自己能跑得慢一些。
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用他那特殊的眼神看我,而且只看我,这让我非常之心神不宁。然而这些谁都没有发现,所以我也什么都不做,我怕做错、怕输、怕失败、怕被嘲笑、怕被指责,因为我是鱼,我以此蒙骗自己的心。
有一天,他突然就跳槽了,当所有的人都说他城府很深的时候,我却觉得心里泛起了深深的失落。与他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我的生活乐趣也变得越来越少,日子仿佛都过得无精打采起来,我很珍惜能够见到他的每次机会,我总以为这次他一定会有些不一样了吧,会对我多说些什么了吧,可是,他始终都是一样的,一样深邃入骨的眼神,一样紧绷坚定的嘴角,什么也没留下。
我以为我会和那射人男孩结婚。然而有一年的春节,我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朋友说他订婚了,握着电话的我,当时的感觉用五雷轰顶来形容绝对不过分!但是我还是装模做样地说着高兴的话,委婉客气地推搪了去参加宴会的邀请,终于挂上电话的那一刻,觉得心里都能淌出血来……
终于我做了二十几年来最决然果断的一件事,和那个我以为很爱的射手男人分了手,他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没有我的日子,相信他会过得更好,因为他老说我是条靠眼泪水过活的鱼。但是,这样做并不能挽回什么,我知道我已经失去那迷人的目光了,在它们属于我的时候,我居然不知道,或者说是我假装不知道……它们现在已经属于别人了,他是用那眼神看他的新娘吗?曾经专属我的眼神……我躲在洗手间里哭,同事都说我刚失恋,是的,我的确是失恋,我看过那部《新娘不是我》的影片,可是我却没有女主角的勇气,我失败了,成了一条失败的鱼。
在漫长的一年里,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我过得郁闷窒息。一个庸懒的周末午后,接到了一个手机,听到那把熟悉的、深沉的声音,我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说,他想见我。我故意答应得很平静,以掩饰着内心的澎湃,天知道,我甚至看得见彩虹……
穿上外套,我连电视都没关,就跳上了出租车朝他的方向去了。这一年里,他一点都没变,在昏暗的酒吧角落里,他坐着抽烟,看到我,给了我一个久违了的凝视。
他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三天前,他解除婚约,“新娘”已经搬了出去,只是家具和一些衣物还没来得及拿走,他三天没回家,为的就是给对方时间和空间收拾东西以及整理情绪。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却轻松地安慰起我来,说什么这并不算离婚,发现彼此并不合适是件好事,还好只是订婚而已……等等之类的,听得我满头雾水,最后他告诉我,是他主动提出结束的,这次他并不恨那女孩,虽然同样是被背叛。
“你之所以不恨她,也许是因为你根本没爱过她。”我淡淡地说着。他蹙起眉头惊疑地看着我,我扬了扬眉毛,又说:
“我被你看穿那么多次,你被我看穿一次,也没什么了不起,是不是?”“我看穿你什么了?”“没什么。”我们相视而笑,烟圈和音乐在我身边缭绕,我知道我终于又找回那丢失了的珍宝,这次我绝对不会让我们再错过了。
昔日的朋友们,现在看到我们牵手都惊讶极了,他们搞不懂,为什么我们这两个当初“毫不相干”的人会走到一起,只有我和他知道,我们已经互相“招惹”了很久了。
后来他又慢慢地告诉我,第一次见到我时,他就认定了我,也暗地里为我“做”过很多事,包括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兴趣爱好和生活习惯,挖空心思找出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与我见面,在我选择别人时甚至不惜“毁灭性”地报复我,但让他一直忘不了的事,是那次在雨中牵着我的手……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有点感动也有点怨恨,然而……我感觉到更多的是他埋藏在心底里对我的爱意。如今的他还是不爱说话,但我已经能够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洞悉他的心思了,两年多来,默契在我们之间已经是很自然的一件事,这让他很得意,嘴角经常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他给我那份炽热的爱与细微的关怀也让我时刻觉得窝心。
星象学果然有点道理,鱼和蝎子的确很有缘分,一旦邂逅了,想不互相“招惹”都很难。直到现在我跟他也都说不清楚,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会没来由地喜欢上对方。但如今他在我眼里,已不是那么神秘可怕的一个人,有时他甚至是非常可爱亲切的,但我还是有一点怕,我怕自己太在乎他,太爱他,不过不管怎么说,爱上他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如果有一位属蝎子的男士爱上你,那么他将是这世上最爱你,对你用情最深的那个男人了,恭喜你,同时也请你悠着点,若非倾心,小心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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