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曝光》：包着范冰冰糖衣的苦药丸
《观音山》之后，以为李玉[微博]导演会走上商业坦途，自此顺风顺水，但看完《二次曝光》，觉得李玉行至中途后，又折身回到原点，喜欢在自己的电影里创造谜团，等待观众来破解。这已不是单纯的艺术片情结所能解释，而是女性电影所固有的表现方式——以情爱为核心，描述人在复杂社会里的简单关系。《二次曝光》有着商业片的外衣，只是它的商业元素有80%以上体现于范冰冰身上，片中的范冰冰，涂唇抹红的动作愈加成熟性感，大量镜头如浴室内、湖水中、美容院里，都在展示着她带着明显神经质的美。但在内里，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主题寓意，《二次曝光》都在走深度路线。如果《二次曝光》是一颗苦药丸，那么范冰冰就是包在这颗药丸外面的糖衣。
影片由两个部分组成，前半部分说的是范冰冰与闺蜜霍思燕[微博]的争风吃醋、明枪暗战，因为霍思燕抢了范冰冰的男人冯绍峰[微博]。这是段简单易懂的戏，但前提是你必须明白，在这部分戏里冯绍峰是不在场的，所有围绕冯绍峰展开的战争，都是范冰冰的想象。把闺蜜争斗拍成惊悚片的气质，倒是别出心裁。
在影片后半部分，故事开始集中在剖析范冰冰精神失常的原因上。我大概复述一下人物关系：冯绍峰的父亲是范冰冰母亲的情人；在知道自己被背叛后，范冰冰的亲生父亲杀了他的妻子，小范冰冰透过窗户的小孔目睹母亲被害但不知杀人者是谁；随后她被收养为冯绍峰父亲的义女，并在长大后爱上了和自己没血缘关系的哥哥……一个少女经历这些，不精神失常才怪。
我感到奇怪的是，用这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以及屡屡触碰伦理边缘的设计，《二次曝光》究竟想要讲述什么呢？命运之无常？人性之幽暗？生活之虚空？信仰之艰难？抑或如它的片名一样，必须二次曝光之后，才能发现生命的真相？这部电影给观众留下了很大的解读空间，但我觉得它最大的价值在于，能触动女性观众内心深处对自身的怜悯，它试图在用自身的纠结来解决观众的纠结。
从《二次曝光》身上可以看到《禁闭岛》《盗梦空间》的痕迹，但和《观音山》所流露出的禅意一样，《二次曝光》也有着属于它的空灵，两部影片不约而同有着消极的意味，但消极里也含有隐秘的期待，如同灰烬里依然炽热的火星，随时可以开始下一场燃烧。《二次曝光》结尾时出现了一片海市蜃楼，这是标准李玉式的结尾，因为你根本无法把握，海市蜃楼是希望还是失望，只知道人们只是空茫地远望着、感叹着，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二次曝光》包含了多种电影类型，伦理、爱情、悬疑、惊悚、家庭等，无法给它在类型上进行准确的定义。建议观众首先把它当成偶像电影来看——范冰冰在影片里的确很好看，其次把它当成惊悚片来看——某个时刻它的确会让你心生凉意，至于其他，能理解多少就算多少吧。
□韩浩月(北京 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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