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瓜 发表于 2018-5-20 11:03:11

夜深了讲个鬼故事给你听:鬼咬人与刀劳鬼


因为找到新工作的缘故,已经很久没有……写作还是一直继续的,但是鬼故事却少了,我驽钝的脑袋是不会编造的东西……也许会一点,但是编造的就了然无趣了。
今年六月初,为了工作便利,与同事在单位附近租了某小区六楼的两室一厅,乔迁之初的两周,我沉浸在烹饪的喜悦之中不能自拔,偶一天想写两笔小说,却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的前面唠叨的小说给吸引住了,不禁沉沉的感叹许久没有听人说鬼故事了,人在北方,故居的老人面孔也难以见到了,每通电话的时候,老人们也是拒绝再三的,父亲是唯物论者,怪谈之流不曾有丁点兴趣,母亲倒是晓得几个,可惜已经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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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见过有人在电话里讲鬼故事的。”母亲时常这般的推脱,“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何故还要同小孩一般的要听鬼故事呢?鬼故事我这里没有了,我与你推荐一个人……”然而母亲每次推荐的都是同一个人,生产队的姓方的老人,是会一些方术的,然而他的方术不会外传,我不愿意去接近他……
好了,就此打住,每每起头便百无聊赖的闲扯,看官们也都厌倦了我这拙劣的文笔了吧。
鬼故事是有的,我偶的还是想起来一些的。
同学从沈阳辗转去重庆工作,在天津歇了一程,周末的白天与花朝备至了一些酒菜,残羹剩肴时,同学憧憬似的朝天顶看了一眼,每每与我讲故事的人眼睛都会朝天上望一眼的,他望了一眼,于是我想起了怪谈的事情来。
我道:“你是画漫画的,肚子里有一些故事,也是一个话精,给我说一个鬼故事我便给你一包好烟。”
“你有好烟么?我要抽顶贵的。”
“二十元一包可以了,吞进去吐出来的东西不要太在意。”我递过一根烟去,给同学点上,同学的眼睛又朝天花板看了一眼,我晓得他是在回忆了。
“我记得有一个,许久有些模糊了,大概是我奶奶被鬼咬的事情……”
同学开口便说鬼咬人,花朝惧怕,连忙托着茶杯进了房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大概在初中的时候吧。”同学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掉不下来了……
那大概是四月末近五月的样子,村里蚊子已经渐渐地出来了,这个季节的乡村向来是平淡的,病危的老人也不会选择在这个季节去世,春夏是美好的,到了冬季,病危的老人才会考虑安静的离开世界,可是一些横来的意外难以避免,那次事件尤其的血腥。
“抽一口烟。”我道。
“先从那件事开始说。”同学望着我点点头。
故事继续。
那是一家穷人。
在男人尚在的时候……不是穷人,故事是从那家从不是穷人到穷人的那件事情说起。
因为一次事故,他们变成了穷人……
同学望着天花板的眼睛偶尔看了我一眼,喝了一口茶道:“那家的男人出事了……”
缘是男人用拖拉机载了一车石料,在上桥的时候,石料太沉,反拉着车子一同栽到桥基下去了,一车的石料便压在男人的身上。
这件事发生前一段时间,某一日晚饭罢,天将将黑下来,能见物却模糊的时候,这家男人说在厅里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一团雾又好似一只动物,看不清形状,那黑色的东西安静的伏在八仙桌上,男人凑近用打火机一照,那团东西却似兔子般的从桌子是上跳了下来,不知钻到哪去,倏尔消失不见……
“末么拾不是什么好东西,千万不要碰它啦!”当男人把自己的见闻说开的时候镇上便有老人惊恐的摆着双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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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同学说到这一段时候,仁禃驽钝的脑袋开窍般的回忆起一些东西来,此物在张华的《博物志》中就有载,多是见者将厄的预兆,仁禃也曾听其他人说起过这般的事情,说法不一,道是有黑白两色,一色无害,一色凶煞,风言是地下冤魂的怨气所化,不定时便冒出来。关于怨气成形故事不少,我想起一则老人们闲聊时道出的真实故事,八十年代时曾有一个在部队服役归来的士兵,下河游泳的时候望见一条火红色的鲤鱼在浅水里静伏着,然而当要伸手去捉时,那鲤鱼便向远处多游了一些,如此这般的,要迷惑人去深水的地方,那名士兵就是因此折却性命的,此事在镇上热论怪谈的时候时常的说起,道是曾经淹死的人找替身云云,这冥冥六趣轮回之中却有些事物没办法解释,同学说的这一遭又是一例,我觉得这蹊跷的预兆便是有几分恐惧的。近来搬迁的新房子,五楼与六楼楼梯的拐角处有一株被人遗弃的盆栽,仁禃往往夜间将垃圾放在门外的时候,余光里那株怪异的盆栽总像个披着褂子的人一般的,定定的站在那里,每每此时便忙不迭的关上防盗门,心想如是恶鬼追将过来怎么办……这是闲事,不要多聊了,故事继续。
这件怪事过去不久,这家男人便遭了厄运,几千斤的锋利的石头将人斫得烂碎。
同学深吸了一口烟,啧啧了几声,便不再说话了。
“便是这一件怪事?”我问道,“无趣的很。”
“哈啦!”同学高声说,“接下去的事情就可怖了,我因为一些不得当的做法,让亡灵找了过来。”
同学虽打趣的说,但语气里还是隐隐的透着一些后怕。
缘是那家男人将出殡的前夜,灯火通明,不近不远的传着哭嚎声,叫人不安,同学夜起刷牙,抬头便可以看见堆堆的花圈与漆黑的棺木,心下几分恐惧,贫瘠的驱鬼常识里面有一则叫学狗叫能够驱鬼,这是没有根由的,同学便拿着这没有根由的狗叫去自己壮胆,朝着灯火汪汪的吠了几声。
“然后呢?”我问道,“小孩子才会学狗叫,往后你如果害怕,我教你念一个大木郎神咒。”
“不要瞎说。”同学道。
同学的表情愈是认真,我便愈是兴奋,我希望每个与我讲鬼故事的人都能沉醉在那些怪诞诡异的氛围里。
故事继续。
本是无心的学了几声狗叫,无伤无碍,然而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家雇来抬棺木的几个扛夫咿咿呀呀在原地大声说话,周遭男女老少围成一片。
“他不愿意走。”善知识的老人知晓这里面的玄妙。
缘是清晨抬棺木的时候,几个扛夫一同发力,却觉得肩上沉的如几百斤的石头般的,做劲了几次,却没有将棺木扛起,似乎黏在地上一样的,纹丝不动,镇上扛不动棺木的事件许许多多,大抵是发生在年轻死去的人的身上,按照镇上古早的传言就是此人牵挂太众,怨气太深,不愿入土为安,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从方术上来说,死去的人在七日之内尚存余活人的思维,人世间总总都能明白,七日之后便化作一股念力,倘此人无疾而终,便没有什么可以剩下的,但是如此此人心存怨念,七日之后的怨念便是一股纯粹的怨念,不知人世间的事情,因而此种往往叫人害怕,常于崇山峻岭中出没,或引人入山,或惊吓小孩,下一则故事便是要说这厉鬼害人的事情,好了,就此打住,这一则故事尚未说完。
棺木委实不动的时候,往往便要镇上德高望重的老人出面相劝,如果还是无法抬起,则老人便会破口大骂,污言秽语相向,这次也是如此,最终德高望重的老人破口大骂,将人丢进水沟里云云,终于的棺木似磁铁没了磁力般的被扛夫轻松的抬起来了。
“没有了吗?”我问。
同学喝了一口茶道:“你且安静的听老子说话,不要问东问西的,不然我不说了。”
我立即递上一根香烟,津门特产的小烟魁,虽然呛喉咙,但是顶档次的,售价七十元,穷苦的我平日是不碰的,同学识货的眼睛睁大了许多,要亲自点烟,可惜火苗被风扇吹歪,香烟没有点着,却对着同学食指烧了起来,最终点烟的事还是由我代劳的……
“我记得那是周天,我在家里作画,看见那队人吹吹打打的过去了,正要低头画画的时候,却觉得肩头一沉,一只手幽幽的搭在我的肩膀上……”同学道。
“啊吔!你不要在这里瞎编了,厉鬼还真的找你了!”我兴奋往沙发垫上一靠,同学这则故事虽不可信却很激动人心,我道,“你回头了没有!吓得不轻吧……哈哈”
“不要瞎叫了!”房间里花朝的声音传出来,那女人要考研,看书的时候是不允许我打搅的。
同学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你不要提前乱讲,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的是我奶奶,她有事找我聊。”
怪诞故事引起的特有兴奋在我的眼睛了陡然消失,同学是一个很会吊人胃口的漫画家,说话也是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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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继续。
“你昨晚做了什么事情?”同学的奶奶声色俱厉道。
“没有做什么事。”同学回答。
“有没有做什么不敬亡灵的事情。”同学奶奶问。
“没有。”
“没有的话教那鬼怪找到我这里来?”同学奶奶道。
“什么鬼?”
同学奶奶撸起袖管,右手的小臂上有数道抓痕,还有几处牙齿印,看起来十分的可怖。
“这是鬼怪作祟,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做什么不敬亡灵的事情。”同学奶奶懂一些方术,能知道事情的因由,这般的大概也是老人挡住了原冲向同学的恶煞。
“我昨夜看见那里害怕,就学了几声狗叫。”同学道。
“是了,这就是了。”同学奶奶道,“你得罪了鬼怪,他找过来了。”
同学不禁一阵唏嘘后怕,若是那恶煞无阻挠的直径过来,恐怕凶多吉少,而后同学奶奶做了一些旁人不懂的法事,此事也算了结了。
同学说完这故事,香烟也吸完了,吵闹着又要。
“好几块一根,你再讲一些,我就给你。”我道。
“没有了,没有了,委实没有了。”同学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抢夺。
“你是有的,不要撒谎。”
“好吧,再给你说一个刀劳鬼的恐怖故事。”同学道,我立即递出香烟。
刀劳鬼我是有所耳闻的,曾翻阅《搜神记》的时候看见过相关的记载,其他古早的文献中也片片断断的有一些,然而虽称鬼却近似妖怪,所载事情也大抵不真实,古人撰写灵异怪谈的时候大多避开人事而妄谈六合八荒的事情,或多记鬼狐,或云因果相抱,总之让人不觉得真实,因此也少了些恐怖,而且古人认识尚浅,每每有古怪便会瞎猜,近来翻阅明代谢肇淛的《五杂俎》的时候于物部见一则关于麒麟的记载,原文为:“永乐中曾获麟……余尝于一故家见之,其身全似鹿,但颈甚长,可三四尺耳……”,此物在明代的时候被众人看作麒麟,翻到此处仁禃嘿然一笑,所谓的麒麟不过是长颈鹿,那头明代的长颈鹿也是前世有些修为的,身在明代用了麒麟的待遇。好了就此打住,虽说关于刀劳鬼的记载多是虚诞的,但既然古人记载了此物也不是完全出于臆想的,接下去的故事便是与这鬼有关,因为遇鬼者的症状与记载中刀劳鬼刺人的情形相似,于是便把刀劳鬼的名号封赐给这个厉鬼,真实的故事较之古书的记载又是恐怖了几分。
那还是一件发生在春季的故事,约摸是在三四月的样子,因为镇上采蕨就是在这两个月份,蕨菜是一夜生起的,因此必须赶早去采,不然会被其他人勤劳的人捷足先登,采蕨在小镇上俗称“打蕨”,就是上山折断蕨菜柔软的茎,筷子一般的长短,可以自家食用,也可以卖给收蕨的商贩,仁禃有一些关于打蕨的童年记忆,蕨是生长在山坡上的,位置并不固定,因此需要漫山遍野的寻找,那时打蕨的时候会看见一些奇怪的景象,就是往往长在坟茔上的蕨菜都格外的高,这是地下有营养的缘故,然而每每折下坟头的蕨菜心底总是有一些怪异的念想,这些都是吸食过人类血肉的植物,再将这些蕨菜做成菜肴吃掉会不会不合适。
总之,打蕨是要起早的,那件事就发生在清晨,一对母女打早进山采蕨,那时是不晓得天公好坏的,雾蒙蒙的,行走的时候双脚会被露水打湿,这时候的蕨菜方破土而出,十分的新鲜美味,这家女人是镇上为数不多胆子大的女人,母女所进的山谷就是一条怪事频频的山谷,故事到此,为了思路的清晰,需要提前交代一些事情,就是关于这条山谷的另一件可怕的事。
前一年的秋季,板栗正好,村民多进山打板栗,板栗树传言是树木中不吉利的一种,一种说法就是板栗树会报复人,因为古来镇上从板栗树上跌下摔死的人有许多,仁禃无聊的时候也考证了一番,关于板栗树上容易跌人的事其实是有科学依据的,板栗树质脆,枝干不似别的有韧性的树,即便断掉了还能连接在一起,板栗树十分干脆,断掉便断掉了,一点也不连接,而且板栗树的果实十分的吸引人,采摘者见着大果实往往会铤而走险,那些生在在平地并且不高的板栗树倒没有什么可怕的,如果是长在山崖边缘或是陡坡地方的,枝干一断,人便自下落……
前一年的秋季,这个山谷便新跌死了一个女人,从山崖坠下,落在崖底的溪流了,尸体顺流而下漂到大河里,过了好几天,最终被大坝拦着才被人的发现的,镇上人谈起此事都不免加上凄惨二字,又云板栗树上附着魔鬼,命格不硬的人不能随便乱爬。仁禃也爬过几次板栗树,跌倒没有跌过,却有一次下树的时候不慎滑了一跤,因此大腿被卡在丫字形的树干里面,半天没有拔出来,而后是托人将我拽出来的,救我的人因为拽过了头,又一个没有站稳滚下山坡,山坡很缓,坡底是稻田,那人滚了几圈便停了下来,幸而那次板栗树里的恶魔没有报复我们……
自那女人跌死之后,这条山谷便常被人看做不详之地,各种古怪的说法都在饭后茶余时被编造出来,或说听见鬼叫,或说听到有女人哭声,更有甚者道看到有鬼蹲在板栗树上……虽是瞎扯,但那条山谷的确不祥。
那对打清早进山的母女在谷里打了半天的蕨,约摸午饭后出山的,女人在路上对女孩骂骂咧咧的,女孩却不怎么言语,出了山谷又哭了大半天,各种老人问了许久女孩才开口,道是在看见有一个穿着破衣服的女人站在小溪里,女孩描述的十分细致,黄颜色的衣服,头发似乎是挽着的,但是却看不清面目,双手摊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像是对着女孩讨饭一般,讨饭的动作过后,那东西往前淌了几步,又朝女孩做了类似用针扎人人的动作,女孩觉得可怖便当场哭嚎起来。这种东西在深山中看见,任何人都会害怕的,仁禃在深夜写作的时候心头也不禁隐隐有些发憷。
女孩的母亲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如果小溪里站着一个人,是不可能看不见的,但是女孩的母亲却什么也没看见,那天整下午小镇便又因此事谈开了,女孩见鬼云云,女孩母亲是一个大胆的女人,本不相信这些灵异的事,可是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是夜,女孩便起了风寒的症状,嘴巴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言语什么,镇上几个懂方术的老人轮流看了一遍,都道是女孩碰到了脏东西,或有些事后诸葛亮的意味,但往后几天里这几个老人还是展现了他们了不起的一面,众看官且喝杯热茶,听仁禃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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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症状若是风寒便也无甚怪异,清晨在山谷感了寒气,回来感冒发烧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就在凌晨左右的时候,女孩的胫上离奇的起了一个黑点,而后黑点稍稍变大,如毒蛇咬过一般,到第二天五六点的时候那黑点的地方已经肿了一大块,善知识的老人说不像蛇虫咬噬的样子,天光亮女孩便被送往医院,医生道是某某疮痈,不是大病痛,然而几天过后,女孩没有一点好转,仍旧高烧不退。
众看官看到此处也应该猜到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了吧,自古巫医不分,《易经》衍生出的两大部分便是医学与玄学,女孩那般症状不减,几个善知识老人便说要去山谷望一望……
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见,然而回来说那个地方的确是那打板栗女人跌死的地方,老人在原处焚了一些缝纫的细线,撒在小溪里,又顺流而下,用渔网拦住小溪入河的出口,道是女孩魂魄到此处就不会流走了,如此云云,喊魂喊了几个夜晚,七七八八的,约摸三四天的样子,女孩先是退烧恢复意识,而后胫上的脓包也渐渐的消失了……
“噫!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说,“有点可怕,我今晚不敢出来小便了。”
“这是一件真的事情,我亲眼见过,那女孩家说起来跟我还有一点亲戚关系,这件事绝对是真实的。”同学道。
“这就是刀劳鬼?”我问。
“嗯嗯,刀劳鬼就是拿针刺人的,老人焚烧线可能就是为了给鬼魂的吧,有了线就不会拿针乱扎人了。”同学说着,二郎腿要换一只腿压着,换腿时又一脚踢到倒了空酒瓶子,吓的仁禃一阵觳觫。
两则故事就此结束了,近来繁忙,写作的时间被压缩了,但是每每一起笔便停不下来,怪谈故事是有很多的,无非是看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仁禃的笔力不行,也终究是讲点没营养的故事,这系列故事都信书漫笔,得来轻松的,不去堆砌文字营造美感,就是坐下品茶闲聊,好了,就此打住,我又要为自己拙劣的文笔找借口了,不过我还是要多说一句的,看官们如果有些怪谈是可以与仁禃分享的,我是喜欢听鬼故事的。好了,就此打住,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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