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末回"张艺谋之女"质疑：我不是我的父辈

十指

《28岁未成年》上映后，新浪娱乐再一次对话张末。电影上映14日，目前票房已破1.2亿。张末父亲张艺谋的《长城》晚一周上映，票房迈过6亿，成为本周影市毋庸置疑的霸主。父女俩的作品同期放映，票房又都过了亿，在张末看来，这的确是一次很有纪念意义的联欢。

　　联欢的气氛并不是歌舞升平，新作上映之后，父女俩面临着同样的境况——电影自然有被肯定的地方，但争议与质疑也纷至沓来。观众严苛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对父女是中国最著名导演，和最著名导演的女儿。

　　所以，在豆瓣上，你可以看见这样的指责成为短评热门——“国师的女儿拍处女作怎么会看得上这个剧本，格调太低。”“自以为看似天马行空的想法讲了一个是人都知道的道理，结尾的字幕更是气上加气，现在还有人这样讲道理的？！”从题材选择、拍摄手法到细节处理、人物设定，《28岁未成年》的方方面面都被观众拿出来讨论。

　　带着观众们的质疑与疑问，我们和张末再一次深入交流。关于电影本身的疑问，她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而那些以“张艺谋的女儿”为大前提所提出的质疑，张末的态度也很明确——

　　“我是父辈的女儿，所以我不是我的父辈。”

　　“我觉得总是有一拨人替我着急，总是有一拨人在替我认为我该干吗干吗。”

　　对口碑和票房满意

　　“观众说真话就好”

　　新浪娱乐：《28岁未成年》上映后，导演有没有去网上看评价？

　　张末：看了一部分，我觉得观众还是很满意这部作品的，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高的评分。

　　新浪娱乐：通过这部处女作，你希望大家认为你是一个怎样的导演？

　　张末：我的特点就是讲我们这一代人的故事，所以还是能感动观众，达成共鸣，发现我们这一代的新导演确实都是在拍自己年代的故事。

　　新浪娱乐：第一次做导演，面对外界对自己作品的评价时，肯定需要做一些心理准备，父亲在这方面有没有给你一些建议？

　　张末：那倒没有，因为每个电影的观众受众群不一样，而且电影的风格都不一样。那你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去批评你，其实说真话就好了。

　　新浪娱乐：你对目前《28岁未成年》的票房满意吗？

　　张末：我觉得在这个大环境里吧，12月份我数了一下，好像有27、28部电影上，所以等于12月的每一天就有一部新的作品。那在观众有这么多选择的情况下，我觉得还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新浪娱乐：剧情里身体上的穿越、陨石砸地球的梗都和同期上映的《你的名字》迷之相似，你自己有关注到吗？

　　张末：说句实话，我还没有看。因为我一直在前期宣传我的电影，现在也一直在做采访，所以还没有机会去看《你的名字》，不过我很想看，所以你说的相似，我觉得不太好评价，因为没有看过。

　　新浪娱乐：之前有看过新海诚导演的其它作品吗？

　　张末：也没有。我没有看他整篇，但是我记得看过他的所谓的漫画，就是那种静帧的，美术上的一些图。以前我觉得他意境的东西比较多，比如一个小小的人，在一个雨夜里，雨就不停地下，可能很长时间都在下雨，他意境的东西很多，画风也非常美。

　　新浪娱乐：影片最后大小凉夏有一个虚拟的相遇和聊天的过程，包括主题的升华是通过字幕打出来的，有影评认为这种处理方式有点过于直白。

　　张末：没有啊，我没有看到这方面的影评，出处我不知道是在哪里，因为我看过的影评还是比较多的，微博上的影评、公众大号影评、包括很多网络的影评，甚至书面上的影评我都看到，目前我没有看到这方面所谓觉得太直白。观众的反馈是这个电影主题很明确，我觉得观众不可能说是到最后字幕出来，才发现它的主题。

　　第一部戏想和同龄人对话

　　“我是父辈的女儿，我不是我的父辈”

　　新浪娱乐：做导演，你最得心应手的部分是什么？

　　张末：整体来说把控力还是比较准，当时怎么去写的这个剧本，我们就是怎么拍的，中间没有太多的所谓犹豫、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拍、或者是拍了之后又推翻的情况，这都没有。所以我觉得最得心应手的是因为导演功课做得扎实。

　　新浪娱乐：为什么会选择网络小说为蓝本来拍电影？因为你的父辈都是拍严肃小说起家，观众们对你的要求会不一样，希望你去拍一些有野心的本子。

　　张末：什么算作有野心的？

　　新浪娱乐：比如说刘震云的女儿拍了《一句顶一万句》，她算是走了父辈的那条路，改编了一本比较复杂的小说。

　　张末：我是父辈的女儿，所以我不是我的父辈。

　　新浪娱乐：这是你的第一部作品，你不希望让观众认为你是一个有能力hold住大体量作品的导演吗？

　　张末：我觉得这是别人认为我这么希望吧，我自己说句实话，我觉得总是有一拨人替我着急，总是有一拨人在替我认为我该干吗干吗，我觉得当导演，我其实最初的初衷拍这个电影，是希望跟我的同龄人有一个对话，我觉得这是一个观众的电影。

　　新浪娱乐：你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怎样的导演？

　　张末：肯定还要多尝试，只不过第一部，我是希望能够达成一个跟我们同龄人的共鸣。

　　新浪娱乐：有没有规划第二部第三部要怎样？

　　张末：这个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谁都不会从现在开始计划十年以后的事情。因为十年之前我还不知道十年之后我能拍出这么一部电影。

　　新浪娱乐：你理想中的第二部作品是什么样的？

　　张末：我觉得还是要看故事本身，因为像《28岁未成年》当时有一个同名的小说，其实就是一个点，一个概念打动了我，就是怎么用17岁的思想去解决28岁的困境。其实就这么一个点激发了我的所谓的创作欲望，那我就开始写了一个剧本。所以以后如果读小说也好，或者读任何网络的东西也好、故事也好，我会先找到这个点。那么这个点是文艺题材的点还是商业题材的点，现在不太好说。

　　倪妮的角色并不弱势

　　“很多女孩看了后，都能联想到自己的恋爱史”

　　新浪娱乐：有的影评人认为《28岁未成年》里两个男演员的角色有一些符号化，人物比较扁平，你当时在塑造这两个人物的时候是怎么考虑的？

　　张末：因为我觉得凉夏这个人物就非常立体了，而且个性非常鲜明，那你如果全盘都是这种个性极其鲜明的话，那这个电影是没有张力，没有一个主线的。所以就把王大陆、包括霍建华这两个人物设计得正常，我觉得不能说是扁平，只能说跟凉夏相比，他们就正常。

　　新浪娱乐：从女性观众角度来说，会觉得倪妮这个角色不管是在17还是28，都是比较卑微弱势的一方，这是你的爱情观的投射吗？

　　张末：我没有觉得她弱势啊，我觉得她很有勇气，她会追求自己想做的东西。而且我觉得如果一个人最早把梦想放弃，又重拾回梦想，这不叫弱势。我觉得这反而是强势，这反而是活出自我的一个表现。

　　新浪娱乐：我个人觉得她在爱情中是卑微的一方，因为她一直都是在乞求着男生。

　　张末：我觉得那叫奋不顾身吧，可能很多女孩看了会有共鸣，当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确实会放下所有去追这个男人，或者跟随这个男人。我觉得很多女孩看了之后都能联想到自己的恋爱史。

　　同档期不是PK是联欢

　　“作为父女肯定要支持对方”

　　新浪娱乐：哪个导演对你的影响比较大？

　　张末：很多导演对我的影响都很大，西方的东方的都有。我父亲对我影响也挺大的，因为毕竟他是一个很高产的导演，他的作品所谓的风格化，还有类型都很多。西方的导演像科恩兄弟，诺兰这些都对我影响很大的。

　　新浪娱乐：张艺谋导演对你的影响具体在哪里？

　　张末：我觉得他给我一个所谓的能够学习的环境吧。我第一部跟他的就是《三枪》，之后一直跟着他的戏里面去学习，去实习吧，其实是工作，也不能说是实习，最大的影响就是能够给我这么一个环境。

　　新浪娱乐：拍《28岁未成年》的时候张艺谋只去片场探过一次班，是他刻意想给你空间，还是你跟他说不要来？

　　张末：我在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他在美国做后期，所以没有刻意不刻意吧，我觉得他专门飞回来探班，我很感动也很感激。

　　新浪娱乐：现场拍摄和后期剪辑方面他有给你建议吗？

　　张末：现场他很尊重我的意见，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当导演的话，他肯定是要自己拿主意的，所以他都是让我自己拿主意。后期剪辑他看了全片之后觉得还挺好的，节奏什么都挺好的。


　　新浪娱乐：这次你们也互相为对方的新片站台，算是父女间的默契吗？

　　张末：我觉得那肯定作为父女要支持对方，纯粹是以家庭的角度，我相信如果你拍一部电影，如果你父亲是导演，肯定也会帮助你去站台，所以我觉得这个从家庭的角度来说那是肯定会有的。

　　新浪娱乐：《长城》发布会上的全家福是挺难得的。

　　张末：对啊，父亲的电影肯定会支持。

　　新浪娱乐：《28岁未成年》和《长城》相当于是同档期上映吧，这种同档期PK感觉如何？

　　张末：差一周吧，他是16号，我们是9号。我没有觉得是PK，我觉得可能中国这种观念就一定要比赛，我其实倒不觉得是一个比赛的形式，我觉得是一个联欢的形式。很难得，而且在历史上也很有纪念意义。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父女或者父子同档期做导演的，而且只差一周的这种现象没有。我们算是头一番，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