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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纪念
今年夏天我们就要毕业了。
所以今年是敏感的一年。
我们都在为我们的未来准备着，准备着考验、考研、考公务员、出国、找工作、留校工作、跑关系……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学校的柏油主干道上湿漉漉的，由于刚刚放国庆节假，正逢早晨六点钟，路上人很少，偶尔几个外出的学生而已。他们说说笑笑得多在小花伞下，愉快地你推我搡地走着。
若男说今天要我陪她去爬山，他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有点郑重其事的样子，说实话从来还没见过她会这么严肃的跟我讲话，我暗暗意识到这次我们出去爬山或许意味着一件事情要发生，我是指除了简简单单的爬山之外，而那件事将对我和她很有利。其实，在刚刚上大三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甚至在我准备向若男表白的前一天的晚上我已经做好了有一天我们会分道扬镳的准备——何必弄得那么郑重其事呢？大家都大人了！爱情与婚姻无关，而牵手时间越长纠缠时间越久获得的意义越短浅。不是S.H.E有首歌唱的挺好的么？痛快去爱，痛快去痛，生活给我什么我就享受什么。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真拿谁当回事了不成。
其实也不全是那么回事？！ 谁都骗不了谁，谁又都不愿意不骗谁。
总之，就一个字时间——TIME.
我低着头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八点，真不忍心叫醒若男。昨晚她应该又玩了一晚上劲舞，肯定睡得挺晚的。为了节省时间，我去学校的小型超市买了点若男喜欢吃的东西，然后站在她叮嘱我的地方等她。雨停了，阳光缓缓的飘落下来，洒在我面前浓浓的绿草丛里，草叶儿上的露珠摇摇晃晃的，像水晶球一般晃晃荡荡既不情愿的从母体脱落。
“苏宇飞，今天不出去玩啊？大好的时光，阳光灿烂的日子，可别辜负了天的美意啊！”从菲抱着一大叠书老远瞅着我打招呼。
我腼腆的点点了头，反问了句：“你呢？自习？”
从菲淡淡一笑，理了理快要滑落的书，忙不迭的说：“我们这些人比较清闲，所以就只能上自习去了。不像你跟若男阿。我们就是想跟别人出去，也没人敢跟我们出去不是。”接着是“咯咯”的笑声。
像银铃一般。
清脆。
我本想再跟她聊会儿，但是她说那你们可要玩得开心阿！临走她朝我做了鬼脸——善待我们家若男。
然后就转身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竟长长叹了一口气。
有的事情或许天生是需要缘分的，所谓的缘分有仅仅是人愿意接受的时机或是状况。就像作家池莉说的那样：我们不能责怪任何人的变化，我们可以不理睬它可以不理睬她，可以绝交可以离婚，但是责怪别人毫无道理也毫无意义。以她的观点来看，缘分这东西可不就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偶然的机会，他觉得你们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就像一个疯狂的诗人，一个醉酒的哲学家，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最美的东西，把他对你的最深的感情全部给你，甚至激动的时候，觉得他要是离开你，他将面临的只能是死亡，即使一刻没有你，他都无法活下去，这个时候，他会毫无理智的去制造缘分，进而是缘分的因子在你们的相遇中奇怪的起着作用，使你最终充分相信其实你们俩真的是天造地设的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然后，你也像孩子那样天真的认为缘分这东西存在与你们俩人之间，并且死心塌地的不愿放手。
“他妈的，真见鬼！又下起雨来了。”两个民工打扮的年轻人提着淡红色的水壶从苏宇飞眼前走过，“这他妈的工程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啊？妈的，王仕东那老东西已经欠我三个月工资了。”
另外一个人并没有答言，只顾走路。
他们走过的路上，留下一串白色的脚印。
他们大概在工地上连个小工都算不上吧！
“秋天的校园冷冷清清”不知怎的，毕宇飞脑子里突然闪出这么一句，下一句是什么呢？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为什么一定要想起来呢？完全没必要的嘛！还有“诉讼时效”、“善意取得”、“拘传”、“传唤”、“询问”、“讯问”……他在脑子里尽量回想着这些年学过的那些有棱有角的东西，这些东西正是他渴望能够在未来的工作中用到的。但是，奇怪的事，无论他怎么回想，这些东西里总是穿插着一些若男的影子，不论他怎么努力强制自己只去回忆当时老师讲课的情景，她的秀气的脸总是出现在他的回忆里，以致他根本无法全然客观地将老师讲课的情景串联下来。毕宇飞突然心烦起来，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身旁的草坪。
“若男怎么还不过来呢？”毕宇飞打开手机，“叫醒若男吧！”他都囔着，仿佛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手机里传出周杰伦“送你离开千里之外……”的声音，铃声重复了好几遍，“没人接？”他有些沮丧的挂了电话。
“宇飞，走吧！”在他百无聊赖，准备去若男她们宿舍楼那边去找她的时候，若男出现在他面前。
毕宇飞本能地打量着若男，但是这样的举动是那样没有较大的动作幅度以至于若男对这一切全然不觉，她像只小燕子一般奔向他，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毕宇飞有点想推开她，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低头吻若男的额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很可笑，这是他以前和若男在一起时从来不曾感觉到的。我这是怎么了？
“走吧！”突然他注意到若男今天穿了一双新款式的粉红色高跟鞋，“我们不是要去爬山吗？”
若男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点点头：“是啊！本来是的。可是我今天太累了，昨晚玩劲舞，呵呵，太晚了。”
毕宇飞把头迈向一边不去看若男：“那我们今天去哪玩啊？”语气是随和的，他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情愿。
“你生气了？”若男摇了摇他胳膊，一副委屈的样子：“不好意思，就这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还不行。”
毕宇飞装作开心：“走吧，去哪？你说了算！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小屁孩有多心了吧？”
若男笑了，挽起他胳膊，像所有的情侣那样紧紧贴着他高大的身躯。
他们俩恋爱时，毕宇飞宿舍那帮哥们儿可真不无羡慕，大家大概暗地里都恨毕宇飞这小子呢！记得上学期他下铺那哥们做生日，大家倾巢出动KTV，结果那哥们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竟在其他五个人号的不无旷世惊人的当儿，竟喝得烂醉，提着酒瓶子，硬是指着毕飞宇嚷“哥们，你真是只小乌龟”。别人不当回事，只当是哥们喝醉了，没心没肺地打趣宇飞。只有毕宇飞心里明白这位老兄的意思。就在毕宇飞向他们宿舍宣布他和林若男恋爱那天的晚上，林若男告诉他，早在军训回来之后，那哥们就纠缠过她一段时间，那人很无赖，整天给她发短信，结果她情非得已忍无可忍让她们宿舍那帮女生将那人臭训一通。后来，那人就没再烦过她了，他是个精明人，高中时候学的是理科，数学相当好，知道哪头是芝麻哪头是西瓜。那天毕宇飞听了这些话后犹豫了，但是最终他决定以自欺欺人的方式，装作不知道他那哥们追求过林若男。情场上虽然重哥们情谊，但是爱不爱的事情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要两厢情愿才好，所以毕宇飞认定他的哥们绝对不会因为这个问题和他闹僵的。谁知道那小子被伤害的那么深，又把这些罪过不明不白的转嫁到他毕宇飞头上。庆幸的是其他各们都不知情，否则想想看毕宇飞在人面前还怎么活？！
遐想什么呢？都到现在这地步了，反正是要和若男散了，还这么乱七八糟的想！毕宇飞长长叹着气，他感到今天的若男分外漂亮，出奇沉默，简直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林若男，同时他觉得今天挽着他的胳膊的林若男有些可恶、令人生厌、虚伪、假惺惺。既然要散，就干干脆脆地散，干麻散之前还这么小鸟依人，仿佛特意要留下点什么似的。毕飞宇的心乱极了。刚才，就在林若男出现之前，他毕宇飞并不是这样的，不是熊样，是人模人样的，可是现在？
“宇飞？”林若男轻轻地问：“你说，咱们是要准备考研究生还是工作啊？”
毕宇飞冷笑了一声，终于要摊牌了：“若男，怎么了？又胡思乱想了不是？毕业还早呢，不还有一学期准备吗？今天咱们只是出来玩，别想这个行吗？”
毕宇飞的声音仍然是柔和的，他想：在林若男提出分手之前，他绝对不先提出，天底下的姻缘那是那么好遇的，说不定一念之差就会错过一生中最好的人，至于缘分是否已尽，他宁愿闭着眼睛让上帝去安排得了，懒得想，更懒得猜。
“宇飞？”林若男松开毕宇飞的胳膊，停下来不走了。
“怎么了，今天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呢？”毕宇飞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气愤，争着眼睛挤出笑来。
“宇飞，我们？散了吧！”林若男的话没讲出来，眼泪早顺着单薄的双颊流了下来。
毕宇飞是早有准备的，但是听到这句话果真从林若男嘴里真真切切的说出来时，他的心的确冷了，冰凉冰凉的，彻底透心凉。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面前的林若男，他应该对他曾经爱过的这个女生，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还继续要爱下去的女生说些什么。
林若男低头抽泣了许久，毕宇飞冷冷的傻傻的站在她面前，若男似乎在等待什么，然而她并没有等到，毕宇飞冷静地说了句：“那就分吧”。这话平静得让人有点难受有点失望，然后头都不回地转身向前走去。
林若男还站在原地，她多么希望她提出分手时毕宇飞能挽救他们之间的爱情，好让她矛盾的心平静下来，她多么希望毕宇飞能挽留她，好让她能坚决地与父母的意愿相违背——不出国学习，同毕宇飞一同考研究生。现在她所希望的一切都被那冷淡的一句话毁灭了，她有些伤心，又有些后悔，有些遗憾的跟在毕宇飞的后面，但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跟着毕宇飞，究竟是什么力量使她不自觉地跟在毕宇飞身后，她盯着毕宇飞的背影，问自己：“是不是我自己自找麻烦了，或许我并不像我想想得那么爱他，或许他也没我想想得那么爱我，或许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或许我们从来都是陌生人，我不懂他，他也不懂我，因为我们彼此的过去是那样截然不同，我们的过去有很多还是我们自己永远的秘密，但是碰巧的是我们恰恰在某一个时间点上在一个我们认为适合的时刻相遇，并且坚定不移的人为我们是世界上最适合的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能被外界的事情所影响的。可是我们始终是两个人，两个理智的人，我们的生活中有很多关于效用的问题，它左右着我和宇飞，让我们软弱地活着。”他走在她前面，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能够感受到林若男就跟在他身后，可是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是的，她要的是飞翔，他没有理由拒绝一个理性人的选择。
秋天的风雨说下就下，此刻天阴阴的，又渐渐下起雨来，他走在她前面，像以前一样从容，她跟在他身后，心里乱作一团。雨仿佛诚心和他们过不去，越落越大。他转过身，将手中的折伞交给她，她怔怔地望着他，他嘴唇动了动，但一句话没说，消失在雨中……
“若男，我还在爱着你。”
“可是……”
“我不懂爱的含义。”
“是的，没有人允许我们懂。”
“还在下雨吗？”
“伞我改天还你？”
“你留着吧。今年明年雨天挺多的。”
“这怎么好啊？我会有伞的，你？”
“还是你留着吧！我困了，天好像很晚了，睡吧！”
“我也困了，明天我把伞放在你们楼下大叔那儿你自己别忘了去拿啊。晚安！”
“我收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情书。”
“是摇篮曲。”
“嗯，你说的对，是摇篮曲。”
“谢谢你。”
“宇飞，怎么还不睡啊？明天还上课呢！”下铺的哥们抗议了。
毕宇飞关掉手机，蒙起被子。
是该睡了。
窗外秋雨滴滴答答，树叶被风缓缓地吹着，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我跟若男要分手，就像没有人会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起若男一样，就好比我永远都不会弄清楚我在若男的心里曾经算什么。这些问题我问过若男，得到的答案只是她柔柔若弱的依靠和那甜甜的吻。她爱过我吗？我又爱过她吗？我哪里知道？！
秋雨每年必定是要下的吧！沙沙的声音，沙沙的回应，沙沙的等候，沙沙的美梦，梦了醒了，醒了还得去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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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1-12-10 04: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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