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大战8》卢克变了？哈米尔：这已不再是我的故事

冬雨

《星战8》中卢克天行者有重要戏份



2015年，J·J·艾布拉姆斯以《星战7：原力觉醒》重新开启星战这个影史第一大系列。在那部电影结尾，新三部曲的主人公蕾伊在一座荒岛上找到了老版三部曲的主人公——天行者卢克，递上光剑，故事戛然而止。
　　最新一部，卢卡斯影业钦定新人导演莱恩·约翰逊接棒执导。当时，J·J的《星战7》还没完成，莱恩拿了《星战7》的剧本，看了J·J拍的素材，便开始构思《星战8》的剧本。他也一再在采访中确认，卢卡斯影业并没有一个路线图需要他去遵守，他要做的就是在前传的故事下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下去，包括，蕾伊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系列灵魂卢克的第一句台词是什么？“让人惶恐，却有完全的自由。”
　　上周，最新一部终于在内地上映，如北美口碑一样，片中对于天行者卢克、莱娅公主等角色的处理遭到部分粉丝的抵制，尤其是卢克举剑要杀凯洛·伦的段落，他们认为新片背弃了原来的人设，诸如“卢克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吐槽更是不绝于耳。
　　《星球大战：最后的绝地武士》前一段时间来到中国上海，导演莱恩·约翰逊带着老版灵魂人物马克·哈米尔和新三部曲的主人公黛茜·雷德利。舵手+新旧两代主人公，我们也坐下和他们简短地聊了一下，从《星战8》的灵感来源一直聊到粉丝最为关心的老年卢克的“变化”，以及在更大层面上，“新老交替”以及星战系列的后续发展等等。
　　对于老年卢克的变化，马克开门见山：“这么说吧，我在老版三部曲里，已经有了开头，中间和结尾。那个故事已经完结了……现在这个三部曲，他们要探索的是新一代。所以，这已经不是我的故事了。”他更坦言自己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关于老年卢克，我有太多糟糕的想法了”，“我也想要怎样怎样，但是到最后那并不是电影需要的。”而对于粉丝的抵制，他似乎也理解，“观众要接受他，需要自己去脑补很多信息”，不过，在他看来，“卢克在心底还是同一个人，只是说，他经历了很多，观众并不知道而已。”
　　对导演莱恩·约翰逊来说，这个过程也不容易。“当你决定拍一部星战电影时，如果你想的是要取悦每一位观众，那就太危险了，好比海军上将阿克巴（原版三部曲中的人物）常说的那句话，‘这是一个圈套’”，莱恩这么开解自己。但事实是，在影片真正面世前他对观众将作何反应一无所知，因为像星战这种级别的大片为了保密，不会提前做任何观众试映。只有他自己和身边少数人看过全片。这个等待的过程，莱恩说他一直在祈祷。
　　中国之行前，该片在北美口碑已经发酵一轮，密切关注口碑的导演自然清楚，他说：“我想，如果这部电影出自我的真心，即便有人不满意其中一些决定，我相信，也一定会有一些人喜欢这些决定。我所做的就是向乔治·卢卡斯靠近，拍我认为正确的东西。”至于粉丝不满的卢克天行者的人设变化，莱恩的解释更加直接，“这部电影的卢克其实不是老版三部曲中的卢克天行者，他是新三部曲里的欧比旺·肯诺比”，“归根到底，你不是要去保全自己儿时偶像的形象，你是要用这些人物去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对得起他们的故事，一个真正把他们当作有血有肉的角色的故事，而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
　　按照计划，系列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星战9》将由J·J执导，卢克天行者能否回归，凯丽·费雪会以什么方式告别星战，都是粉丝最为关注的问题。“我能说的是，最后当蕾伊跟莱娅公主说，我感知到卢克走了，她当时说的是，“走得很从容，带着目的”。这是我的希望，对我来说，这意味这他自有安排，”莱恩说，“不过，J·J 将执导下一部，我肯定会告诉他我的想法，但是归根到底，那是他的电影，由他来决定。”而马克·哈米尔的心愿只有一个，“我希望《星战9》能好好为莱娅的故事收尾，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我就不会有任何意见。”
　　关于卢克天行者：老年卢克还是我们印象中那个卢克天行者吗？
　　·您怎么理解《星战8》卢克天行者这个角色？
　　马克·哈米尔：这么说吧，我在老版三部曲里，已经有了开头，中间和结尾。那个故事已经完结了。和任何童话故事一样，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会永远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现在这个三部曲，他们要探索的是新一代。所以，这已经不是我的故事了。（全场不自觉地张口）所以，如果我能够为新故事提供一些冲突，像亚力克·吉尼斯（欧比旺·肯诺比）、彼得·库辛（塔金总督）在老版三部曲所做得那样，就足够了。以前，卢克是第一视角，现在，蕾伊才是。不过，能够回归这个大家庭，我真的已经很开心了。
　　·是的，时隔40年终于回归了，会不会很感慨？大家之前一直在猜测你和蕾伊的关系，你怎么理解这一部中他俩的关系？
　　马克·哈米尔：首先，能回归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对我是额外的奖赏。怎么说呢，就好比你从一条老旧的裤子口袋里突然翻出20块，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但这20块比你钱包里的20块可珍贵多了。因为你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这20块。

卢克与蕾伊
　　（至于和蕾伊的关系）是这样，我想要做的，和这部电影需要的是两回事，我也想训练蕾伊，和她战斗，使用原力，然后把大反派Snoke打得落花流水……（网瘾老年名不虚传，没少读粉丝理论）但这不是他们这个故事需要的。我也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完全接受这一点。但是现在，当我看到全片，我意识到我当时的想法是错的。我总是有好多糟糕的想法想要跟他们分享，总想着他们或许能从一百个里面挑出一两个能用的。莱恩（《星战8》的导演）的确这么做了。他是一个特别善于合作的人。你知道吗，是黛茜说让格温多兰（的角色）的眼睛是纯蓝色的。实际上，我们中间尝试了很多，因为我常常会在现场很随便地说一下我的意见，有时候莱恩就可能会按照我的意见重新排一下。我就不说了，我说了你们也不懂，因为后来这些都给剪掉了。（是不是导演的套路！？）我当时（拿到剧本）就跟莱恩说，你的剧本太长了，读一遍你就大概能知道，最后可能需要剪掉50页的内容。
　　我喜欢星战的一点是，在很多层面，大家都是能代入自己的体会的，即便它是个奇幻故事。比如，（《星战8》中一幕）当我进去的时候，打断他俩（指蕾伊和凯洛伦）的长途“手指”电话，（黛茜：是不是特别像tinder！），这不就好比一个父亲发现自己家女儿正和自己明令禁止的家伙在亲热呢嘛。（作父亲苦口婆心状）“他是个少年犯，我不允许你再见他了！”但这只会让她更加逆反。是不是，如果你爸爸说这个人不行，那你就会觉得这个人越发诱人。女孩子总喜欢坏男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是这么看的。
　　·电影上映以来，很多粉丝都大呼接受不了，认为卢克天行者变了。你觉得呢？
　　马克·哈米尔：我觉得卢克在心底还是同一个人。只是说，他经历了很多，观众并不知道而已。卢克成为现在的卢克，这中间经历了多长时间呀。从原版三部曲完结到现在，发生太多事情了。观众要接受他，就需要自己去脑补很多信息。实际上，单纯是他选择凯洛·伦这件事就已经让他非常难受了，他觉得是自己的错，是他一手造就了新的达斯·维达。我认为这也是他离开绝地武士团的原因。我不能说了，我其实脑补了整个故事，包括他的妻子呀，孩子什么的，才最终让我接受《最后的绝地武士》的设定。

卢克
　　莱恩·约翰逊：这对我来说也很艰难。我相信，对很多粉丝来说，这都是一件难事。不过，虽然这个决定很艰难，但它是值得的。新的电影需要改变。我们不能让老角色回来，然后和原来一模一样。他们必须有所变化，他们需要去适应新的叙事需要。
　　拿卢克来说，上帝啊，我当然想让他回来，做卢克该做的事，他可是我从小就玩的人偶呀，我也一定会觉得那样很好玩。但是，那就会是一部会枯燥的电影。如果是他和蕾伊轻松结盟，那蕾伊就没有任何阻碍可言了。再说，卢克之前一直没出现，这也说不通呀。他把自己放逐到一个小岛上，而这期间他的朋友们却一直在战斗。这说明他一定经历了什么。如果他还是那个乐天的英雄，这一切就说不通了。
　　是的，看到卢克这个样子我也很心痛，但是归根到底，你不是要去保全自己儿时偶像的形象，你是要用这些人物去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对得起他们的故事，一个真正把他们当作有血有肉的角色的故事，而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
　　关于凯丽·费雪：我们决定完整保留她的表演，后续怎么终结要看J·J
　　·《星战8》完成后，凯丽·费雪不幸离世，她的戏份有没有被改动？
　　莱恩·约翰逊：首先我要说，能够在有生之年得到那么一小撮时间认识凯丽，我真的非常高兴。她是一个非常特别、非常酷的人。她在这部电影里的表演很美、很动人。实际上，得知她离世后，我们有在想要不要开始为她的离开埋梗。但最后我觉得，把她的表演原封不动地奉献给观众更加重要，所以我们决定按照原来的剧本，一点都没有改动。
　　·这是凯丽·费雪最后一次演出，马克，您有什么想说的？

卢克与莱娅
　　马克·哈米尔：……莱娅公主这个角色，我当初看到（《新希望》）剧本就知道她很不一样，非常创新。她是个公主，但她一点都不娇弱，也不是一个等待被拯救的姑娘。她喜欢自己做主，即便第一场是她被救，我现在想来都觉得好好笑。因为她竟然开始发号施令，（模仿莱娅公主）“枪给我。”（哈哈哈）太好笑了。我喜欢这场戏，特别的女性主义，但是却没给人敲脑袋说教的感觉。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最后我俩是双胞胎这个反转，还挺好玩的。哎，《未选择的路》。如果我要是生在王宫里，她在农场，那我不就是卢克王子了吗。她可就是农场女孩了。哈哈哈，不过凯丽肯定不会接受的。她可享受做公主了。因为现实生活中，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她的妈妈是大明星，她的爸爸是流行歌星。这个选角太完美了。而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普通人。
　　关于新旧更迭：老一代的故事会慢慢落幕，星战需要新鲜血液
　　·在上一集中，韩·索罗被凯洛·伦杀了，这一部，卢克天行者死了，对于星战粉丝来说，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莱恩·约翰逊：是很残忍，但我觉得这样做是正确。和我同龄的很多人都是看着星战长大的，现在，我们这些人都到了一个特定的人生阶段，那些被我们当成人生导师的人开始慢慢变老，然后我们不得不接受他们会慢慢离开我们这个事实。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觉得这是正确的决定。
　　卢克的话，我还有一点想说，我想要他的死和韩的死截然不同，韩的死给人感觉是一场血腥的失败，但是卢克不一样，我要让他打败凯洛，我希望他安然地离开这个世界，好像是他自己决定要离开，回归宇宙。如果是和韩一样，那不止你们，我自己也受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让他的真身离开小岛，那样他会被凯洛炸死，那就太可怕了。我想要他以一个传奇的姿态告别这个世界——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做了我应该做的，然后我要回归我该去的地方，一切安好。
　　·后续我们还能不能见到卢克天行者？你有没有埋梗？
　　莱恩·约翰逊：这我就不知道了。J·J 将执导下一部。我肯定会告诉他我的想法，但是归根到底，那是他的电影，由他来决定。好吧，我能说的是，最后当蕾伊跟莱娅公主说，她感知到卢克走了，她当时说的是，“走得很从容，带着目的（purpose）”。这是我的希望，对我来说，这意味这卢克自有安排。

新老更迭
　　·有人说新三部曲是新老更迭的三部曲，老一代一个一个离去，新一代渐渐挑起大梁，你们怎么看？
　　莱恩·约翰逊：新三部曲从一开始讲的就是这群新角色，所以，无论是《星战7》中的韩·索罗，还是这部电影中的卢克和莱娅，他们都是给这些新角色铺路的。这部电影的卢克其实不是老版三部曲中的卢克天行者，他是新三部曲里的欧比旺·肯诺比。这一点至关重要。新三部曲讲的是新一代如何进击向前，星战系列需要这些新鲜血液。你可能会觉得残酷，可能会感觉不好，也可能会觉得受不了，但这就是人生。电影需要反应人生，即便它设定在一个遥远的星系里。
　　马克·哈米尔：其实，星战和大多数的童话故事一个样，他们给你展示好的一面，也给你展示恶的一面，在童话故事里，当然正义会最终战胜邪恶。但这里的问题是，他能把凯洛·伦从歧途上拉回来吗？他自己会不会堕入黑暗面？
　　对于所有星战的创作者来说，他们面临的挑战其实是一样的，有太多太多东西已经被尝试过了，观众也看了太多太过的东西，有星战小说，有游戏，还有动画片。他们把标准一再提高，以至于你很难再能给观众惊喜。这也是J·J拍《星战9》要面对的问题。我的感受是，我希望《星战9》能好好为莱娅的故事收尾，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我就不会有任何意见。
　　我记得我曾经跟乔治（·卢卡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乔治会不会参与进去，我说，如果我答应（参演新三部曲），那我要求两件事，一是，不能只是客串，二，我要一个三部曲的合约。是不是很讽刺，我演了两部就下了。但是，我很高兴。相信我，我不是在抱怨，一切都很完美。我身边有这么多这么好的年轻演员，他们把最困难的东西做了，挑起了大梁。即使是在《星战7》中，说的我好像真的演了那部电影一样！？我记得演完我还跟JJ说，这根本不是第七部的结尾，这分明就是第八部的开始。到我出现的时候，电影早就结束了，我就是后面一个引子而已。
　　你知道我最喜欢这一部的什么？结尾！感觉一切圆满了。我们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虽然很艰难，但大家都是乐观的，好比吹着口哨走过墓地。我们打败了帝国军，当然我们自己也没剩下多少人。就在这个时候，你以为他们要开始滚字幕，导演什么什么的。不，你看到之前出现的那些孩子们。这一幕太重要了。因为我不是最后的绝地武士，观众可能会以为蕾伊是最后的绝地武士，可是这个结尾，你看到一个小男孩。我第一遍都没看清楚，他拿起了那把扫帚，扫帚自己飞到了他的手里。你们看到了吗？一切都会继续下去。即使我变成一个鬼魂，这一切都还在继续。这是这个电影要说的。

主创亮相《星球大战：最后的绝地武士》上海首映
　　关于粉丝反水：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你不可能满足每一个人
　　·刚才也说到，部分粉丝对于《星战8》并不买账，你怎么看待这种批评？
　　莱恩·约翰逊：我知道星战粉是极富激情的一个群体，他们关注每一部电影。但是，每一部星战电影都会有他们喜欢的部分，也都会有他们不喜欢的部分。当你决定拍一部星战电影时，如果你想的是要取悦每一位观众，那就太危险了，好比海军上将阿克巴（原版三部曲中的人物）常说的那句话，“这是一个圈套”。有这种想法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你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满意，你要做的就是拍一部你自己觉得对的电影。我想，如果这部电影出自我的真心，即便有人不满意其中一些决定，我相信，也一定会有一些人喜欢这些决定。我所做的就是向乔治·卢卡斯靠近，拍我认为正确的东西。
　　马克·哈米尔：《星战7》出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很难满足每一个人。我记得当时的标题直接是，马克认为星战7注定会让人失望。（黛茜：我的天啊）。（模仿不知道什么人的语气）“卢克，你说没说？”说了，但我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是说，有这么多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可能满足每一个人。这个宇宙这么浩瀚，真的有太多太多可能了。莱恩只能选择其中一种可能，我认为这个很好。实际上，我们还没有时间去了解粉丝的反应，我们上周才开画，你知道，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有个大概的定论。（记者：现在烂番茄上观众评分和影评人评分差距特别大？）
　　（两人开始窃窃私语状）
　　黛茜：很显然，烂番茄被动手脚了。
　　马克：观众还是粉丝？
　　黛茜：粉丝。因为cinema score是A。他们都是等观众出来做的调查，这个分数比烂番茄明显要高。某人，我是看新闻上说的哈，是自己承认了，说他故意把分数刷低了。
　　马克：（惊愕）这些淘气鬼！假新闻！
　　彩蛋：导演解读“无声爆炸”、“光剑对决”、“最后大决战”等重场戏
　　·你的创作灵感来自哪里？如何在《星战8》中加入自己的特色？
　　莱恩·约翰逊：如果你回过头去看老版三部曲，用全新的眼光去看，你会发觉它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组合，里面参杂着各种元素，有肥皂剧，有太空战斗，又有西部片，或者日本武士片的元素在，当然，它还包含了政治剧情片的因素，然后你还能看到一只狗能去开飞船。单个来看真的是很诡异，但一组合起来，它就是能说得通。当年卢卡斯拍星战的时候，灵感就是所有这些不同的东西，这也是拍星战电影最好玩的地方，你可以把所有这些东西糅合在一起，然后变成一部电影。当我在准备这部电影的时候，我特意去看了很多战争电影、二战电影。我还去看了日本的武士电影、西部片。当然，考虑到其中各种复杂的关系，它其实也是一部寻常的剧情片、肥皂剧。
　　（个人特色的话，）当我接手这个项目，我并没有想着加入自己的特色，我只是想去拍一部很棒的星战电影，把星战电影的感觉抓对。不过到最后，我也明白，它一定是带着个人特色的，因为我在拍的时候想的都是小时候我看星战时让我兴奋的东西，我想要捕捉那种兴奋的感觉。
　　·《星战8》的武打场面非常酷炫，中间那场爆炸场面也很震撼，完全没有声音，非常酷，这个是怎么想到的？
　　莱恩·约翰逊：武打场面的话，比如片中几段光剑比拼的场景，这样的场面其实对演员来说非常难，因为他们需要去接受系统的训练。对我来说，就非常简单。我只要把摄影机架在那里，正因为他们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对于武打动作非常熟练，我直接拍他们就好，先是一个大全景，然后只要用镜头跟着动作就好。我不需要玩一些把戏，后期做很多交叉剪接之类，造成演员很能打的假象。他们真的很厉害。在片场的时候，我就一直说，我终于可以拍我小时候就爱的动作片了，成龙动作片那种，我只需要把镜头对着他们，然后看他们打就好。
　　至于你说的那场大爆炸，我拍的时候就知道，我需要传达出爆炸的“大”，我想让它不只是一场爆炸。它必须是我们从没见过的。怎么做才能让它与众不同呢？我一开始就想，当爆炸发生时，一切必须是安静的，也就是说只有画面，大全景。但是，真正让这一切变得可行，还多亏我们特效团队的一位工作人员，是他想到说，要不在爆炸发生时改变画面的曝光度？所以突然之间，你看到画面几乎变成全黑白的，特别亮。当我看到演示效果时，黑白加上突然的寂静，我当即拍板，就这么做。后来首映时我第一次和观众一起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我能听到观众张开大嘴，我当时对自己说，这一步真的走对了！
　　·和原版三部曲一样，这一部不管是台词还是角色都有着很浓郁的戏剧调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希腊戏剧或者莎士比亚，你怎么看？
　　莱恩·约翰逊：没错。大家都知道，乔治·卢卡斯在拍星战时，就从约瑟夫·坎贝尔的神话研究中汲取灵感。约瑟夫曾研究过世界不同文化传统里的英雄范式，也就是说，一个人要想成为英雄，总归要经历这么一个过程，他必须是出身寒微，必须这必须那，一步一步。星战系列受古典神话的影响很重，这也是它被世界各地文化接受和喜爱的原因。不过，我要说的，成为英雄不是说要成为赫尔克里斯（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而是成为一个成年人，从孩提时代到成年时代。所以，从本质来看，星战讲的是一个人的成长。
　　·片中把红色运用得异常出彩，除了最后发生在Crait星球的大决战，红色遍布整个电影，能简要谈谈这个构思吗？
　　莱恩·约翰逊：我在准备这部电影时，脑海中最早的一个画面就是最后的大战，白茫茫一片，但是底下是红色。一部分原因是，你也知道，像星战这种电影，即便有战争，我们也不能直观地展示暴力和鲜血。我就想着用地形来展示战争的残暴，而且要用一种很震撼的方式。这是我一开始就有的想法。后来当我真正开始拍的时候，尤其是当我在思考Snoke的宫殿应该是什么样的时候，我又想到了红色。这种颜色本身就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很有戏剧张力，且非常地出挑。其实，红色在星战系列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比如达斯维达的光剑，还有他的护卫兵，但都是零星的，所以这次我想把它推到极致。
　　安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