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多钟一集的《早餐中国》 看得我有些许感动

蕙质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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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府大道有家卖油条的，早就要4块多钱一根了。老板在清晨的马路边“打游击”，油条按重量卖，每根比市中心的早餐铺贵了近一倍，味道还难吃——整根油条都是扎实的死面疙瘩，嚼起来费力。
往地铁口的必经之路倒是有一家包子铺，馅料儿的种类也非常丰富，就是老板两口子只在每天的上下班时段营业，时间紧迫。最近不知道忙什么别的事去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开门……
吃了包子进地铁不太礼貌，但确实很难有时间给自己做份早饭，所以留给我的选择非常有限，只有牛奶配面包。于是，当我打开《早餐中国》，还是生出了“哇噻，好想吃这个”“哎哟，那个也不错”“一块钱一个太便宜了吧”的赞叹。当然，吐槽肯定也少不了：“这个猪油渣烧麦早上吃，怕是要打来闷起哦”“嚯哟，这个海椒才放得多，空腹吃遭得住啊”“猪血汤？得不得太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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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早餐中国》是一部关于美食的纪录片，倒不如用“短视频”来描述更准确——每一集才5分多钟，就介绍一个地方的一家早餐店，而这家店，还很可能只有一个主打产品：比如麻花油茶，每份的区别只在加几根麻花上；干拌素粉，全都没有臊子，只是一碗麻辣鲜香的干粉。够短，很大程度上迎合了网络时代的观看规律。
其次，因为内容并不严肃规整，也没有调查考据，只是用镜头记录，夹杂了短视频惯用的特殊音效、特效字体，还有对比剪辑——比如外地食客在轻轻抿了一口羊瘪原汤后，只说了“苦涩的味道”5个字，镜头一切，一秒钟换到老板娘之前夸下的海口：“我这个不苦啊，你放个两三勺，吃了刚刚好。”
更棒的是，它没有为任何一道早餐安排它的人设。它只是一份早餐，没有惊天动地催人泪下的煽情故事，不过就是两代人间的自然传承，或是十几二十年的坚持；不过是街坊邻里的帮衬，和慕名而来的尝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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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在形容吃某个东西的时候用的动词真是奇妙。
湖南长沙的陈腾飞小朋友一本正经地说，因为面吃起来干干巴巴的，于是他的早餐变成了吃粉。但他爸爸却说，“吃粉”这个姿态不对，粉，是要用“嗦”的！
嗦粉的声音从黑屏里传出，接着画面飞出拼音“shuān”，这是湖南人说“嗦”的发音。不同于吃饭不讲规矩的吧唧声，嗦时一吸一嚼间的音调真好听。你能从嗦的音调、频率里，感同身受嗦粉人嗦的这碗是烫是凉，是辣是鲜！
“我6：30来（铺子），起早了也起不来呀！”哈哈哈，人家凌晨4点就营业的早餐店老板都没有这么毫不遮掩地抱怨早起，但经营羊瘪粉的苗春兰阿姨却直言：“我爱醉酒！天天去（和）朋友啊那些喝酒。喝酒醉啦，起也起不来。我来不到，他们都打电话：你干嘛还不开门呀！啊哈哈哈。”
爱喝酒又不得不早起的早餐店老板真的又惨又让人觉得可爱，苗阿姨用“醉”来描述头天夜里喝酒的激烈程度，实在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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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一店、一餐，生意虽小，局限不少。
开了22年的早餐铺，外皮焦脆金黄的肉馅水煎包才卖1块钱一个，食客们拿着塑料口袋或端着白色餐碟，围在锅边眼巴巴地等着开锅。
62岁的林惠松每天最多卖十几锅，卖完11点就收摊。他穿过大市场买菜买肉“买我老婆喜欢的那些水果”，然后回家做饭。吃完午饭短暂休息后，又回到铺子，为第二天准备食材。“两个人一起做水煎包，就是我最浪漫的生活了。”伴着赵咏华《最浪漫的事》，林大叔说，做早餐太辛苦，“以后不做了，退休了就带她到外面旅游一下，浪漫一把。”
一位大爷赶到那家老字号杂肝汤铺时，当天的早餐刚刚卖完，年轻的老板李小龙跟他讲：“明天早上6：30开始，你来得早肯定吃得到。”然后又叹了口气对着镜头说，“每天都是6：30，除了结婚从来没有休假过。”
蜜月旅行，李小龙去了马尔代夫玩，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海。他用手机点开张雨生的《大海》——每集的最后，总有“每个老板都有自己的单曲循环”——当音乐响起，李小龙说，“感觉很舒服，很放松，海很蓝。一眼看出去无边无际。”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点点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