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自揭玩转电影市场秘笈 不避谈pk冯小刚

没有水的鱼

王晶自揭玩转电影市场秘笈


　　● 《大内密探灵灵狗》大赚让他领悟了什么？

　　●　内地市场在他眼里是“人傻钱多速来”吗？

　　●　他为什么看重内地二三线城市电影票房？

　　●　腕也未必都能赚钱，周杰伦卖了几部以后，就不卖了，现在内地观众很专业的，很不容易上当。

　　●　喜剧是所有戏种里面最讨好的，任何一个年龄段都喜欢看，而且成本不会特别高。

　　●　很年轻的时候，也很替迪斯尼担心。其实每五年就有新的孩子没看过，道理都是一样的。

　　上周，王晶导演的新片《美丽密令》在北京举行发布会时，现场有记者问他：“你觉得《大内密探灵灵狗》(以下简称《灵灵狗》)票房过亿是偶然吗？你对这部片子的票房有信心吗？”在接受南方都市报记者采访时，王晶笑说，这个问题从去年至今他已经不记得回答过多少遍了，因为在此之前，王晶进军内地影坛而监制或导演的两部电影《硬汉》、《金钱帝国》都票房平平，很多人早早就给他扣上了“过时”的帽子。谁知，一部大内《灵灵狗》在板砖和口水中坚强突破亿元大关，以黑马姿态成为业内人士津津乐道的范例。它也再次证明了王晶对商业市场的准确拿捏。所以，王晶现在可以很牛气冲天地回答我们：“我从1980年到现在有多少次偶然啊，会吗？！”

　　王晶确实也有让他自己得意的理由，他的许多作品并未赢得影迷的好口碑，但在商业领域取得的成绩却是让人无法忽视。本月底，王晶导演的两部新片《美丽密令》和《未来警察》将同时上映。它们将共同检阅：“王晶”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票房灵药。　　专题采写：本报记者 方夷敏

　　王晶开讲：给商业片导演的教科书

　　在《灵灵狗》之前，王晶在国内投拍的两部电影《硬汉》和《金钱帝国》的票房都远低于他自己的预测，这大大打击了他的自信，以至于他曾在公开场合无奈地说自己“看不懂内地市场”。一贯不待见他的影评人也早早就给他下了“王晶过时了”的定论，没想到，一部被评论为庸俗至极的《灵灵狗》却使得王晶“咸鱼大翻生”，并且这一翻生的速度，快得让人目瞪口呆。很多人说，《灵灵狗》的成功只是个偶然，其实，只要听他细细讲来，就会发现，王晶在商业上的成功，绝非“偶然”两个字那么简单，他自有自己的一套“票房制胜密令”。

　　题材要轻松 喜剧是所有戏种里最讨好的

　　王晶对他在内地投资的第一部电影《硬汉》的票房失利早有预期，在他看来，《硬汉》就是部艺术片，是新导演丁昇的第一部片，他的初衷是“栽培新人”。但《金钱帝国》的失利却让他有点耿耿于怀。他原本预估票房至少有3000万，最后只有1600万。除了因为审批拖延时间，刚好和《南京！南京！》撞期外，他从这次失利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现在就不适合拍太沉重的戏。沉重题材会吃亏一点。”所以在此以后他给自己定了一个“黄金定律”：就是要拍“老少咸宜”的电影，而《灵灵狗》尝到的甜头，也让他坚定了多拍喜剧的念头，“喜剧是所有戏种里面最讨好的，任何一个年龄段都喜欢看，而且成本不会特别高，就是这个理由所以喜剧还是我的主打。我也会去拍别的类型，也未必会是沉重的，只是一些让大家动动脑筋的。这样的比重会占到四分之一。”

　　阵容要“经济” 要用偶像，但不能全用大牌

　　《金钱帝国》云集了黄秋生、梁家辉、陈奕迅等大牌演员，但还是没能大卖。这也使得王晶对内地观众的口味有了重新的审视：“《金钱帝国》的阵容看来强，可是没有偶像派，只有几个演技派，在内地是比较吃亏的。”所以，后来的《灵灵狗》找了古天乐和大S，还加入了内地演员佟大为。而新片《美丽密令》则找来在年轻观众中颇有市场的阿Sa和谢娜。

　　但他对从去年开始流行的“人海战术”并不十分认同，他认为，全是大腕的大片，不是什么好事。“一般我拍电影，都是先做出票房方面的预算，最多可能赚多少，最多可能赔多少，然后拿给投资方，如果他们能接受这样的风险，就拍，否则就算了。”他表示，“腕也未必都能赚钱，周杰伦卖了几部以后，就不卖了，现在内地观众很专业的，很不容易上当的。”

　　观众要找准 二三线城市观众也是主力受众

　　好莱坞一家调查公司在调查《灵灵狗》的观众群时发现：原来主力观众都集中在二三线城市。王晶将这个数据看得很重。他分析，他此前对内地市场有信心是因为现在大陆的社会状况跟香港80年代中特别像，“就是大城市家庭经济都进入小康，工业很发达，工人喜欢看电影。工人能出来看电影的话，电影才会最火。因为白领会有趣味性的分流，去看话剧或去唱K等，可是工人特别爱看电影，电影市场势必繁荣。”在他看来，工人看电影的最重要目的是“娱乐”，所以轻松的喜剧最有市场，“因此《美丽密令》也会延续这个路线。”

　　新片《美丽密令》主打吴君如、阿Sa、谢娜的“女人戏”，王晶说这个也是有讲究的，“女性观众永远是看电影的主力，别看某种社会是谁决定看哪部片，现在社会已经转为女性观众主导，女性观众决定了到电影院看什么电影。”这一点，正是他跑到影城“蹲点”时发现的。

　　身段要放低 重复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好

　　《灵灵狗》遭受恶评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当中的很多桥段，都是王晶喜剧之前用过很多次的。

　　比如吴君如那两片上卷下翻的腊肠嘴，还有鸭蛋眼。所以王晶被批“过时了”被批“无创新”。他却不担心观众会产生审美疲劳。他说，在他很年轻的时候，也很替迪斯尼担心，一些老的动画每五年重新发行一次。“我当时想有人看吗，那么老了。每五年就有新的孩子没看过，道理都是一样的。可能某些影评人或记者在研究室看了很多，就会觉得还是那些。可是年轻人没看过，而且换了人演。当然也不会整个笑点跟以前一模一样，有点像可是换了人演就不一样了。只是不要所有都这样就行了。就算是小沈阳演的那些以前没人演过吗？不可能吧。”他很自得地说：“事实说明，观众并没有审美疲劳嘛！”

　　成本要控制 投资最好不要超过一亿元

　　陈可辛被王晶视为除了他自己以外，少数懂得内地市场的香港导演之一。但去年贺岁档，由陈可辛监制的口碑上佳的《十月围城》票房却没想象那么高。王晶对这个现象的总结是：“其实这部戏整个方向都没错的，缺陷就是成本太高。”他认为，投资一旦太高了，收回成本的难度就变得很大，只可以说最高的投资只能在一亿人民币，再超越就有风险。

　　关于他的功过是非

　　投资《天水围的日与夜》

　　近年许鞍华导演的《天水围的日与夜》赢尽口碑，横扫华语电影多项大奖。很多人惊讶地发现，电影的投资人竟然是被香港影评人嫌弃的王晶。据说许鞍华曾经很抱歉之前还批评过王晶。王晶表示，当时其实就是为了帮一帮许鞍华，“她已拿着本子找了两年的投资。我看了剧本，觉得很不错，成本也不高，才100多万，当下就决定投了。”至于两人之间的恩怨，“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大家看法有不一样是很正常的，只要不是人身攻击我一点都不介意。”

　　不能赚钱也可以培养新人

　　这么多年来，王晶在拍商业片的同时，也会投资拍文艺片，只是像《天水围》这种口碑又好，票房又还不错的其实很少。王晶表示，“如果投资不算大，本子又比较好，我是愿意去投的。我投的这种不拿奖又没有票房的艺术片不算很多。如果不能赚钱，就当培养新人。”

　　现在的影评人大多哗众取宠

　　有人说，王晶就是一个商人。对此，王晶表示，“不成功谁会去骂你？说明我特别成功啊！我是愿意被人骂多于被人同情。”至于有人说他一边拍娱乐片一边投资艺术片，是为了“求得一个心理上的互补”，他连连否认，“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有一些评论的人根本是在胡说八道，如果他们那么厉害，早就变成专业的制作人了，为什么还停留在影评人的层次。”

　　说起影评人，王晶似乎一肚子怨气，“我30年间不知道见过多少代的影评人，影评人的作用主要是善意地鼓励电影制作人。可是现在大多在哗众取宠，放大自己。其实影评还应是文学批评，文学批评不是要把文学家说死，而是把文学带到走上正确的道路。”

　　对话王晶

　　“花太多钱拍大片，并不是唯一能够卖座的方法”

　　A 《灵灵狗》破亿的奇迹

　　“我从1980年到现在有多少次偶然啊，会吗？！”

　　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这次拍《美丽密令》定位也是喜剧，是受去年《灵灵狗》大卖的启发吗？

　　王晶：我主要是根据市场来判断，我觉得拍类似新扎师妹这样的警匪喜剧片是可行的，市场上比较喜欢的。我对阿Sa、吴君如、谢娜这个组合很有兴趣，她们三个人在一起演喜剧应该能碰撞出火花。所以我这次是先找好人，大致故事方向有了才决定拍这个电影。

　　南都：去年《灵灵狗》破亿以后，被视为票房黑马，也变成了行内一个范例，你拍之前有想过它的票房会这么成功么？

　　王晶：当时中影也猜不到那么高，他们一直预估的是6000万，我自己一直预估的是8000万。基本上我在这个行业向来掌控预算准确，不会超支、这些都是我在这个行业的一个特色，《灵灵狗》只是我很专业的另外一个示范。《灵灵狗》之后，内地很多投资者就聪明了一些，知道并不是花太多钱拍大片才是唯一能够卖座的方法。

　　南都：但也有很多人觉得，《灵灵狗》的成功只是一个偶然。

　　王晶：那就看呗，看我接下来的片子是不是继续成功。如果我以后没有一部片能够像灵灵狗这样，那可能就一个是偶然。可是大家别忘了，我从1980年到现在有多少次偶然啊，会吗？！

　　南都：对《美丽密令》的票房预计多少？

　　王晶：我现在不预估了，现在都不知道拷贝数和分配，说不好，这些我全部都不知道。

　　最早一批杀入内地的香港导演

　　认为“人傻钱多速来”的人很可笑

　　南都：你是最早一批从香港进入内地拍片的导演，当时为什么想到来大陆发展？

　　王晶：那时候不是觉得可以在大陆发展，而是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了，大陆简直是太厉害了，严格来说我是最早从香港进入内地的导演之一，我1993年就来了。有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我步行到(北京)西单那边一家很大的书店，发现书店里有很多很多的人站着看书。这个场景让我很感动，让我觉得很有希望，当时就觉得应该多交流多沟通。

　　南都：陈可辛说过，香港导演来内地发展，要“接地气”，你是怎么接地气的？

　　王晶：我接地气的方法就是在这里生活。现在我基本都在北京生活，公司在这边，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这里。平时我也经常去逛街，在路上有人也会认出我，找我聊天，这些都是接地气。我要和他们聊天，看到他们的生活，才知道他们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平时我经常去电影院“蹲点”，看电影，看看观众喜欢看什么电影。

　　南都：你最早进入内地市场是拍电视剧而不是你的老本行电影，为什么？

　　王晶：因为当时没看准电影市场，拍电视剧比较赚钱，所以我就一边拍，一边同时研究电影怎么做，我得维持所有人的收入和生活。

　　南都：到了2008年，为什么你觉得拍电影的时机成熟了？

　　王晶：最主要的原因是电影市场的成熟，我们经历过我们就知道电影的春天这个循环来了，因为我们经历过很多。

　　南都：还记得你说过一句话：香港导演里懂内地市场的只有你，最多两三个人。

　　王晶：对啊，很多导演不到内地跑，一直住在香港，只是用猜想，以为内地观众很容易对付，这种是很落后的想法。还有人说什么“人傻钱多速来”，这样想的人很可笑，他们很快就会消失的，会被观众淘汰。

　　C 假如与冯小刚同档期竞争

　　“耍嘴皮耍不过冯小刚，我只能用整体动作和气氛”

　　南都：在横店探班《灵灵狗》时，你曾说有精确计算过观众的笑点、包括什么样的人群，我很好奇这怎么计算，毕竟内地市场这么大。

　　王晶：就是从每一部片能拿到什么样的票房，去分析它的观众群。必须待在一个戏院看到底谁进去看，和戏院沟通。我在香港台湾都这样。在内地我也常常会待在戏院大堂，最主要的就是看谁来看戏。比如《灵灵狗》，我就发现很多观众是大小一起来看。

　　南都：那你通过什么途径摸准内地观众的口味？

　　王晶：我不耍嘴皮，我只能说我耍嘴皮耍不过冯小刚。所以我只能用一些整体的动作和气氛。因为我是个香港人，南北差异太大，我本来优势是南方，如果我去搞那种北京冷笑话的话，那我本来的观众也许反而呆住了，他们会想：“这是王晶吗？这不是我熟悉的王晶。”所以我尽量减少耍嘴皮子。我不要那种很典型的大城市冷幽默，而是尽量用动作、气氛和画面，来让大家笑。《灵灵狗》的突破在于，以往所有港片的票房都是南方好北方差，但是《灵灵狗》做到了南北票房基本持平。我在内地生活了这么久，很了解内地文化，相信我的笑料不会让北方的观众看不懂。设计笑料的时候，我都尽量让南北方的观众都能领会我的幽默。

　　南都：感觉你不是很认可冯小刚的喜剧。

　　王晶：不是认可不认可的问题，我觉得他一直也是在进步，我在香港看了《集结号》，电影散场的时候我鼓掌了，因为我觉得小刚导演是内地导演中唯一每一次都在进步的人，我特别特别佩服他。

　　南都：如果你们的喜剧是在同一个档期竞争，你有信心赢他吗？

　　王晶：最主要是要看整个组合了。